行在外,怜卿尘睡眠极浅,见隔壁床柳笙还酣睡,她蹑脚起身,探门外出。

两个身穿破云门派服的弟子小声商议什么,距离太远怜卿尘听得模糊,启步凑近些,脚步声引得两人猛地转过身来,将偷听的怜卿尘抓个现行。

怜卿尘温婉一笑,道:“两位师兄,请问破云的茅厕在何处?”

两人从头到脚打量她一番,随意指了个方向,让她离开。

方才看见两人后颈印记就觉得熟悉,故意引两人过来,看清两人脖后的青黑se印记后终于确定,这二人根本不是破云弟子,而是皇家侍卫。

得知答案,怜卿尘回房躺下,却再也睡不着了,手中拇指大的白玉被捏地发烫。

脑中四年前的事不断冲击着她。

四年前,一向以清廉着称的秦相突然被查出家中藏匿大量银钱,迅速被抄斩,几十口人倒在血泊,出事后,秦相的妻子,守边将军温氏,率兵回京讨说法,旗下五万士兵皆si于途中。

而自己明面上是被贬为庶民,实则流放荒蛮,分明是索命。

这一切太快,像是有人推波助澜,借机掩盖什么。

又是谁,着急置她于si地。

夜渐深,困意拉拢眼皮,迷蒙间仿佛听见少nv坚定的话语。

“微儿,我会护你。”

阿姊,我好想你。

清泪滑落,似熬焦的糖,久放的茶,苦涩浓郁,滴入梦中。

翌日,众人排队ch0u签b试。

怜卿尘不会武功,亦不为b武而来,于是在阁楼上寻了个视野不错的位置,要了坛桃花酿。

坐下不久,不远处传来nv人不可置信的声音。

“不是吧,卿尘,您大老远跑这儿来就为了喝酒?”

“你受伤我不就忙起来了。”怜卿尘还是低头饮酒,悠悠飘出一句。

柳笙一pgu坐在对面,将木箱放在桌上,偏过头撅着嘴,推出手中的木签,上面赫然写着十五,“这下,我也要和你一样做个闲人了。”

待到b试开始,周围宾客都热闹起来。

两人并不打算加入他们,继续品酒,聊着江南趣事。

这样的闲情一直持续到下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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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晚的热闹b白日更胜。璀璨的烟火与融入满天繁星,两旁的商铺高挂着亮堂的灯笼,上绘有喜庆的图案。

最热闹的是人。

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,皆身着盛装,提着各种样式的花灯,他们欢笑着,歌舞着。

望着此景,怜卿尘在心中估算日子。

“上元节。”

有人抢先了回答。

了然,怜卿尘冲身旁人明媚一笑,“小nv不熟青城镇,可否请首席带路?”

“嗯。”

见墨霁还是那样没有温度的语气,怜卿尘觉得不满,分明是她方才要与自己同行,现在又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,好似自己强迫她一般。

想到这,笑容也淡了几分,扭头不再理会那人,自顾自向前走。

就这样一前一后,怜卿尘在前走,墨霁在一步之外的距离紧紧跟着,丝毫没有被身旁的人流g扰,像一个不逾矩的贴身侍卫。

因着墨霁的态度,怜卿尘心中燃起的热闹趣味也消散殆尽,将喧嚣欢喜隔绝在外,径直穿过最繁华的地段。

怜卿尘的脚步越来越快,好似刻意想要甩开身后的人。

走着走着,她被自己此时的状态惊到,自己这是……

因为墨霁的态度生气吗?

但她怎会不知道,这人的x子便是这样,若热情回应才有蹊跷。

心中的郁火越旺,她不明白自己现在无端的情绪从何而来,只能直直沿着路走,试图一个人找到答案。

眼前是大片的墨蓝湖泊,怜卿尘停下,身后那人也跟着停下。

湖面上开满花灯,顺着水流摇曳,将美好的祈愿送去远方。

怜卿尘不再看湖面,转过身,与她面对面,眸光映着眸光。

她终于明白自己的情绪从何而来。

墨霁的模样与她的阿姊太像,她无法做到对这张脸毫无反应。

那自己现在这样,算是什么?

怜卿尘将目光移开,眺向远处依旧热闹的街市,似乎b刚才更热闹了些。

“墨姑娘喜欢什么样式的花灯?”

似没反应过来怜卿尘没由来的一句,墨霁顿了好一会儿,才迟迟开口:“月亮。”

月亮……是阿姊最讨厌的形状,月有圆缺,她不喜缺憾,不喜离别。

怜卿尘彻底不看她,自嘲地低头笑笑,喃喃低语,“我喜欢兔子的,你喜欢吗。”

不等答案,独自离开。

她无法再与墨霁有再多的纠缠,日久生情的道理她不是不知,墨霁与她的心上人长得如此相似,她不愿也不能再继续下去。

天下之大,无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