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象却没有就此停下,反而变得越发阴暗疯狂。

她要跟米特共进晚餐,那他为什么不先将她的唇摩擦得发红发肿,让她无法张口,也无法吞咽,只能呼入他的气息——

仅仅是想象,他全身就一阵发热,仿佛她的呼吸已钻入他的鼻腔,浸入他的皮肤,侵蚀他的骨髓。

但很快,一个念头就像冷水浇灭了他滚热的头脑。

她不可能跟他接吻。

现在,她之所以愿意靠近他,是因为还没有看到他的长相。

等她看到他的长相,她就会像他的母亲一样,再也不愿接近他一分一毫。

——仿佛回避魔鬼与幽灵。

埃里克一直不说话, 视线却在她的脸上反复徘徊。

他不知道在想什么,盯着她的唇看了又看,只是每过几秒钟, 就会迅速移开,然后又控制不住地滑落到她的唇上。

最让她头皮发麻的是, 他的眼神冷静,视线轨迹却近乎露骨。

薄莉心脏狂跳,差点脱口而出“你是不是想吻我”。

但很明显,这话一出口,他绝对会转身离开。

然后, 主导权又会回到他的手上——什么时候跟她见面,是否跟她说话,全由他说了算。

尽管他一字未说,薄莉却能感到, 他不喜欢她穿着男装出门。

跟其他男人不同的是,他不会从道德规范上禁止她那么做, 甚至不会告诉她这是不合礼教的。

然而,仔细看过她双腿或跟她勾肩搭背的男人,却会一个接一个的倒霉——要么突发眼疾, 要么平地摔倒。

在此之前, 薄莉从来没有往别的方向想过,还真以为是雾霾太浓或路不平的缘故。

他占据主导的位置太久,早已习惯控制她的一切。

就像不久前, 他不希望她跟米特说话, 就用一种冰冷可怖的眼神盯着她。

似乎这样, 就能像操纵提线木偶似的,操纵她的一举一动。

薄莉并不反感他的控制欲。

他试图控制她时, 会流露出平时更强的攻击性,眼神、行为,也比平时更具侵略性。

这种随时会越界的感觉,比生死一线更让人兴奋。

她不喜欢的是,他一言不发,就想让她满足他的想法。

凭什么?

他没有长嘴吗?

想要什么,不能直接说出来吗?

薄莉清了清喉咙:“今天演出非常成功,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?”

他又看了一眼她的唇:“……恭喜。”

“就这个吗?”

“你还想我说什么。”

他语气冷漠而粗暴,薄莉却并不动怒,继续问道:“那你觉得,我该去跟米特先生用餐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