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,陛下还赐给小人难波的姓氏,从今往后您应该叫我难波平六了!”

“百步见方的宅邸?难波平六!”迹见赤梼惊讶的看着对方,熟悉的脸上满是自得的笑容:“这么说你已经不再是部民了?”

“当然,我已经是左卫门尉了,右大臣亲口敕封的!”看到昔日主人脸上的惊讶,平六有一种熏熏然的感觉,就好像痛饮了一大瓶最好的葡萄酒一般。他竭力让自己的脸上不要露出笑容,按照这些日子结交的新朋友们的说法,这样才能配得上他的官位,是一位体面的贵人。

“左卫门尉了,右大臣亲口敕封的!”迹见赤梼似乎变成了一只鹦鹉,不断重复着昔日家仆的话,他能够感觉到口腔里的酸涩,不,酸的何止是口中,他的全身上下都在发酸,尤其是眼睛,泪水已经开始打滚了。从一介部民一跃而成为左卫门尉这样的武官,一下子跨越了几代人奋斗的台阶,为何这样的好运没有落到自己身上?想到这里,他不禁嫉妒起平六来。

“难波殿!”迹见赤梼用不习惯的恭敬语气道:“您为何不早说,方才我平六平六的乱叫,当真是失礼了,请您恕罪!”

“老爷,您不必这样呀!”难波平六看到迹见赤梼的样子,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惶恐:“这有什么大不了的,我还是叫平六呀!您可以继续这么叫我的!”

“难波殿!”迹见赤梼郑重的说:“您的确是叫平六,但只有身份和官位比您高的人才可以这么称呼您,其他人若是这么叫您,那就是无礼,您完全可以大声的斥责他,如果他敢不向您道歉,那就要一刀砍了他!”

“砍了他?”难波平六吓了一跳:“不至于吧?就为了叫一声平六,就要杀人?”

“不是平六不平六的事情,您已经是朝廷的武官了,对您无礼就是对朝廷的不尊重,您如果不杀了他,那就丢了朝廷的颜面,那只有以死谢罪了!”迹见赤梼神色凝重:“身为武士,第一步就要有武士的尊严,只有这样,别人才会尊重您,明白吗?”

家庭的压力

“明白,明白!”难波平六已经被迹见赤梼吓住了,他右手不自觉的按住腰间的刀柄:“不过这样要杀的人也未免太多了吧?我上次去难波津的鱼市,您知道那儿有很多人认识我,见了面都是平六,平六的叫着,有男人,也有女人孩子,我总不能对女人孩子动刀子吧?”

“这就是你的不对了!”

“我的不对?我哪里不对了?”

“您已经是左卫门尉的武官了,肩负着为大王守卫宫门的重任,怎么可以亲自去鱼市买鱼呢?这是你的家仆的事情!”迹见赤梼语重心长的说:“难波殿,我知道您还不习惯,但您必须尽快习惯,不然将来您要是当上了卫门佐、卫门督(左卫门尉的上级)这样的高官,要学的东西就更多了!”

“卫门佐、卫门督?”难波平六笑了起来:“老爷您又在拿我开玩笑了!以我的出身,怎么可能登上那样的高位?那可是葛城、物部这样的大家子弟才能出任的要官呀!”

“按道理说是不错的!可若是按照道理,你要立多大的功劳才能当上左卫门尉?”迹见赤梼问道。

难波平六被问住了,迹见赤梼的问题很容易回答——以他的出身,无论立下多大的功劳也不可能当上左卫门尉,这就不是功劳多少的事,出身才是当时日本授官的决定性因素。

“明白了吧?”迹见赤梼笑道:“如果依照道理,你立下多大的功劳也当不上左卫门尉。可现在你当上了,那就说明现在规矩已经变了,加上陛下赐姓于你,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?我敢打赌,你肯定将来不会止步于左卫门尉的!”

“对了!”难波平六拍了一下脑门:“我想起来了,我有一件东西给您看一看!”说罢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卷轴来,递了过去。迹见赤梼接过卷轴,展开一看,只见上头密密麻麻的写了许多汉文,看了半天,也只认出:“有功、赏赐、田地安云之庄,二十结,银牌”等字眼。

“这玩意是从哪里来了?”迹见赤梼问道。

“是右大臣赐与的!”难波平六道:“前几天右大臣召见了有功之人,每个人都给了这个,好像说是感谢先前立下功劳,还有赏赐田地、金银!你看,最后还有右大臣的画押、印章”“哎!这么要紧的东西你竟然就带在身上?”迹见赤梼问道。

“重要?我问过了,银子已经领了,田地还要等到打败了逆贼之后才有!”

“糊涂,我哪里说了银子和田地了!”迹见赤梼骂道:“要紧的是这个,这可是有右大臣亲笔画押和印章的文书呀!这个难道不比银子和田地要紧多了?”

“比银子和田地还要紧?”

“当然!”迹见赤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:“我问你,我们迹见家是靠什么起家的?”

难波平六在迹见家当了多年舍人,当然对迹见家的起家史耳熟能详:“我当然知道,迹见家是先祖在大战中射杀了物部家的首领,这才获得了赏赐发迹的!”

“不错,这就是你家起家的根本!”迹见赤梼指了指卷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