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包围了他,他挥舞起菜刀“咄、咄、咄”的开始切洋葱,于是眼角的湿润就自然了起来,“这是我太太教会我懂得的事情。”

“谢旻韫吗?”雅典娜关掉了水,厨房里最喧闹的水声消失了,只剩下雅典娜的叹息,“还真可惜。”

这下轮到成默不说话了,只是卖力的切着洋葱。

“鱼该怎么办?”雅典娜提起了鱼问。

“得腌制一下。”成默停下了手中的刀,抬手用衣袖抹了抹眼睛,倒抽了口气,掩饰了下自己忽如其来的伤感,才从雅典娜手中接过被剖的整齐又干净的石斑鱼。他观察了一下鱼腹,晶莹剔透,如此漂亮的刀工十多年的老厨师也不过如此。见没有什么需要他再做处理,成默便将石斑鱼放进了不锈钢托盘,动手开始腌制。

雅典娜也没有走开,就站在一旁看着。

成默瞥了眼雅典娜,一边在鱼腹上抹盐一边说:“我想起了我爸第一次给我弄鱼吃,他不太会做菜,更不要说做鱼了,剃鱼鳞就弄的满头大汗,不要说剖鱼了,剖的乱七八糟不说,还直接把苦胆给弄破了,整条鱼被他弄的又腥又苦,从那天起,我就宁愿叫外卖或者自己做,也不愿意吃我爸弄的菜了,我的厨艺就是这么来的……”

雅典娜毫不避讳的直接问:“你妈妈呢?”

成默也没有矫情,坦然的回答道:“我妈在我七岁的时候和我爸离婚了,我猜是因为我有心脏病,当时医生说我活不了太久,我妈接受不了这个事实,所以回了灯塔国,再也没了音讯。”成默自我解嘲的笑了一下,“可能以前我这样想才会好过一点,因此我总想找到我妈,问问她是不是因为这样才抛弃我。”停顿了一下,成默才又说道,“不过现在我不想问了……”

雅典娜迟疑了一下问道:“为什么现在不想问了?”

“因为我现在知道了站在孩子的立场上,总会对大人有所误解,就像我误会我的父亲,我以前总觉得他一点都不爱我,我也许只是他的一个试验品,作为一个人类学大拿,他想要尝试一下人类家庭应该是怎么样的,才会生下我。”成默转身拿起橄榄油,倒在鱼身上,“后来我拿到了他留给我的乌洛波洛斯才渐渐知道……他其实很爱我。”

成默的回答让气氛突然之间陷入了长久的缄默,雅典娜又不再开口。不过他们却没有陷入尴尬。成默不再聊自己,而是细心的腌鱼,雅典娜则主动接过了切菜的任务,她的刀工厉害的像是机器,大小均匀的令人赞叹,做菜的工作在两个人的配合下有序而静谧的进行。

等腌好了鱼,成默在托盘上包好了锡纸,展开最后的烤制工作。十分钟后打开烤箱,加了老干妈的烤鱼香气四溢,不久前才斩钉切铁说“不吃”的雅典娜都露出了垂涎欲滴的模样。

成默戴着手套端着托盘说道:“拿两副刀叉,还有那边的铁架子,我们回房间吃。”

雅典娜点头,回身去橱柜边拿了刀叉和铁架子跟着成默快速的回到了房间。

成默用铁架子支起了托盘,然后找到玻璃杯和酒精,做了个酒精灯放在托盘下面,接着成默又从冰箱里拿出提前做好的冰杯,倒上可乐,才对老老实实坐在沙发椅上等待已久一直没有动筷子的雅典娜说道:“可以开吃了。”

雅典娜瞧了瞧放在托盘下的酒精灯问道:“这算是火锅吗?”成默没有回答雅典娜的问题,而是反问道:“我们算是朋友吗?”

雅典娜也没有回答成默的问题,而是挥动叉子,认真的吃起了烤鱼,也许是因为她自己也动了手缘故,这一次她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吃的香甜。

见雅典娜吃的愉悦,从来不吃宵夜的成默也有些食欲上头,他用叉子挑了块石斑鱼肉入嘴,口感比他想象的还要还多了,新鲜的石斑鱼肉有一丝甜味,配上老干妈和各种配菜格外的相得益彰,让人吃上一口之后根本就没办法停下来。

两个人埋头苦干边聊边吃,气氛融洽的像是认识很久的老友。

等鱼吃到差不多,只剩下一些蔬菜的时候,雅典娜像是想起了什么,问道:“你走的时候有没有把那瓶老干妈藏起来?”

成默吃了一片土豆,摇头说:“没有。”

“那怎么行,等下得去把它藏起来,要不然我们明天吃什么?”

“我们?”成默还是第一次在雅典娜这里听到这个词汇。

“你不是说‘伙伴’得一起吃饭吗?”雅典娜说。

“那我马上去把它藏起来。”成默起身说。

雅典娜抓住成默的衣袖说:“等吃完了我们一起去。”

成默应了声“好”又坐了下来。

雅典娜端起了可乐,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紧张,她垂下眼帘小声问:“能说说关于你和你父亲留给你的乌洛波洛斯之间的故事吗?”

怪物与月光(14)

成默深谙人类心理,尤其是女人,自然知道对待女人不能予取予求,不论是物质还是精神都是如此,更何况他是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和雅典娜还没有好到那种程度。只是长期以来与人交往的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