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后来得很多日子,喻年都在想,是不是他在那个冬天透支了太多的快乐,才会落得这样一个结局。

在他把祈妄封锁进回忆之前,他一直在后悔,他跟祈妄说什么实习期。

简直一语成谶。

他想过哥哥姐姐可能会发现他的恋情,但没想到他会来的这么快。

他跟祈妄的恋爱实际上只持续了29天,连一个月都没有期满。

祈妄就宣告他,试用期不合格。

作者有话说:

要破镜了,唉

前兆

12月28日,临近元旦。

祈妄给某一个银行账户汇去了最后一笔钱。

他站在冬日的街头,犹豫半晌,向一个很少联系的号码发了一条消息,说最近想要拜访。

“谢谢您对我的帮助。”

他轻轻打字,明明只有他一个人站在这冷清的角落,却难得有点窘迫。

可是他发完这条短信,又显露出一丝如释重负。

他把手机塞进口袋里,沿着街道走到了拐角那个卖糖炒栗子的小店。

老板是一个和气的中年女人,据喻年判断,这家糖炒栗子是附近最好吃的。

祈妄一靠近玻璃柜,老板看见他,便笑了笑,问道,“还是老样子吗?”

祈妄点点头,“一斤糖炒栗子。”

“好嘞,”老板应了一声,又闲聊道,“今天你弟弟没跟你来啊?”

她说的自然是喻年。

因为喻年经常跟着祈妄过来,她有次好奇地搭讪,问他们是不是兄弟。

喻年噗嗤笑了起来,却没有否认,反而大力点头。

“是的,他是我哥哥,”喻年一把搂住祈妄,故意说,“我们是不是长得挺像的?”

老板倒是瞧不出多相似,但还是捧场地点点头,“确实有点。”

喻年更乐了。

当晚回去,他就在床上黏黏糊糊地叫哥哥,叫得祈妄喉结轻轻滚动,按着他的手都更用力了几分。

祈妄想起那一幕,耳朵不免有些发烫,脸上却依旧面无表情。

他付了钱,就拿起那一包栗子离开了。

到家的时候,因为一路赶得很快,包裹又被他放在羽绒服内,栗子还是热的。

他进了自己的房间。

屋子里拉着窗帘,光线很暗,他的被子上拱出了一个圆圆的凸起。

他走过去,把被子掀开,发现喻年果然是醒的,只是躲在被子里玩手机,看见他嘿嘿一笑。

他眉眼也晕了一点笑意。

“起来了,”他说,“不是要吃栗子吗?”

喻年哼哼唧唧坐了起来,却不肯下床,还裹在被子里。

祈妄看他这样,也由着他,就坐在床边,帮喻年剥栗子。

喻年喜欢吃,但决不喜欢动手,还在他对象手指长又灵活,做这种细活也很快。

祈妄很快就剥出了一小碗,让喻年拿着吃。

他察觉室内的温度不太热,拿过旁边的空调遥控器看了一眼。

“空调是不是又坏了,”他皱着眉,“好像不太制热。”

喻年本来还没发现,但很快,他就打了个喷嚏。

“好像是,”喻年揉了揉鼻子,“这空调最近制热都不太行,昨天半夜差点给我冻醒。”

祈妄摸摸喻年的脸。

他心底深处升起一缕愧疚。

这间房子当初他租的时候就狭窄,阴冷,只不过租金便宜,又被他打扫得干净。

可是让喻年长久地住在这里,他却舍不得。

他说,“等找到合适的房子,就带你搬出去,我已经看了几家,但都有点不太合适,得找两室一厅的,卧室要够大,朝阳的,另一个房间给你当书房。”

喻年嘿嘿一笑。

“不着急的,”他主打一个适应力强,虽然细皮嫩肉,但也能强迫自己习惯,他耸耸肩,“反正也住习惯了。”

他还有点心疼,“再说你看的房子都有点贵吧,这个也挺好。”

祈妄也是。

他嘴皮子都磨穿了,说他有钱,祈妄却管着不让他花,自己承担了大部分的家庭支出,给他气得够呛。

他都想大喝一声,脱下身上这层马甲,让祈妄看看他是怎样一个富二代。

可他又有点怂。

不敢。

更何况……喻年摸摸脸皮,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心思。

他这男朋友,属性里可能也带点圣父,祈妄以为他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小儿子,又早早失去父母,虽然嘴上不提,心里却对他疼惜到溺爱,几乎是百依百顺,各方面都在为他早做打算。

喻年甚至发现祈妄在为他计算大学需要的费用,还在考虑他回学校前,要不要去上补习班。

桩桩件件,透着一种与他兄长姐姐类似的责任感,好像把他养好是天底下头一桩大事。